孟雅歌回到巫室里还是一阵阵地意难平,自己何时这么丢人过?被人发现半裸着躺在妓院门口?那是挺丢人,可这次在这男人面前……
一想到司徒琰,孟雅歌就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把那男人的俊脸撕个粉碎,这仇算是结下了。
可是静下心来一想,他一个世子殿下,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河边?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已经蒙蒙亮了,那个迷惑表小姐的主谋妖物还真是沉得住气,依然没出现。
方谦也是一夜未眠,担心孟雅歌这里出现什么状况,而且表妹的状况也很不好,急需孟雅歌想办法解决。
方谦一行人来到河边的时候,就看到孟雅歌正悠哉悠哉地在河边巡视,只见她一身红衣,长长的黑发用一根发布随意地绑起来。
那模样哪里像是一个不惧鬼神妖魅的巫女神婆,倒像是一个潇洒随性的富家小姐。
看那自在悠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专门到河边游玩的。
方谦看到这样的孟雅歌,眸中有欣赏之色。
“昨晚怎么样?有没有进展?”他太想知道孟雅歌口中说的那个妖物来没来,开门见山问道。
孟雅歌看方谦他们过来,眼睛笑得弯弯的:“进展是有的,但抓住的只是个帮凶而已,那个真正迷惑表小姐的妖物还没抓到。”
“噢,没想到还是团伙作案?”方谦半开玩笑地道。
“那当然,妖魅和人也差不多的,自己搞不定的事,也可以协作完成的!哈哈!”
方谦被孟雅歌乐观的情绪所感染,一时冲淡了心中对妖物的惊惧感觉。
“表妹的疯癫症似乎又严重了些,昨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是会这样,那个妖物想附在表小姐身上,又被巫法压制着,所以只能折腾表小姐了。无妨,今日定会有结果。”孟雅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光渐亮,如孟雅歌所说河上还真有了动静。
大家循着河水的波动望了过去,却是一只大鳄鱼从远处向岸边游了过来。
众人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凡物,吓得纷纷后退,特别是搀扶着表小姐的紫娟和另一个丫鬟,吓得差点惊叫出声,被方谦及时制止住。
孟雅歌看向越游越近的鳄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待它近前一些,孟雅歌手上一个翻转,一张黄符便盖在那鳄鱼的头顶上,把它控制住了。
“难道你也是个赝品?帮凶?”孟雅歌颇有些失望。
那大鳄鱼费力地眨了眨它的大眼珠子,算是默许了孟雅歌的猜测。
这一次,孟雅歌真有点生气了,那个能做人形的妖物还真是个难缠的主,她非得放大招不可了。
孟雅歌让人在大鳄鱼的胸前放了些血出来,又回到巫室,以同样方法在大白蛇胸口放了些血出来。
然后,她让人好生看着大鳄鱼,别让它半道跑了。
进到巫室当中,她大笔一挥用白蛇与鳄鱼混和在一起的血液分别画了两张赤字咒符。
接下来,她把两张血符,分别拍在鳄鱼与白蛇的后背上,把它们同时遣入到河水里。
方谦不懂这些,也帮不上孟雅歌的忙,只能在旁边看着她指挥人忙活。
他时不时地观察一下表妹的反应,发现她还是一阵阵地疯癫,他很担心,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孟雅歌。
临近中午的时候,河水中终于又有了些波动,远远看去似乎有三道水痕向岸边漾过来。
前面的两道水痕快些,另一道水痕一直跟在后面,时不时地后缩或停下,几次都被前面的两个折回去逼赶着再度向前。
就这样三条水痕动荡波折,终于磨磨蹭蹭地来到岸边。
正主一直不想出现,看来是白蛇和鳄鱼把它押过来的。
待三个妖物来到孟雅歌脚边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后面那个被逼赶着到来的竟然是一只全身上下漆黑的大黑鱼。
这黑鱼足有一米来长,生得极为壮硕,一双眼睛橙黄锐利、雪亮有神,真真算是一个罕见的东西。
孟雅歌一看这妖物,知道他道行不浅,只是迫于她的巫力还有大蛇与鳄鱼的胁迫,它才不情愿地来伏法。
孟雅歌先用符咒把它简单控制住,那大黑鱼眼睛直直地看着孟雅歌,眼神凄哀,还不时地向周遭寻找,似乎有什么未竟之事。
孟雅歌恍然理解这大鱼为何如此,便试探地问它:“你是否还想与小姐见上一面,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黑鱼精听孟雅歌如此说,立时点头默认,橙黄的眼睛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给你一刻钟时间,我解了你身上的术法,你可以化了人形与小姐告别!但别耍花样,否则后果你知道!”
孟雅歌自认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黑鱼应该也没存心想害小姐,只是一时图了她的美貌,忘记了人妖殊途而已,并非十恶不赦。
那大黑鱼听到孟雅歌的话,立时变化成一个黑衣的健硕少年,剑眉星目,风姿俊朗,还真是个让人心动的少年郎君。
这么看来,就可以理解那位表小姐为什么会放着京城里的公子不喜欢,转而被一只黑鱼精迷惑住了。
方谦看到大黑鱼变成人形也一时愣忡,再看远处的表妹,这时的她已经不再疯癫,站在那呆呆地望向这边。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莫名让人感觉她浑身笼罩在忧伤之中。
怕是经过昨日的折腾,她也知道自己的如意郎君并非人类了吧!
黑鱼精慢慢地向站在远处的小姐走去,两个人未及面对面,目光已然胶着在一处,像极了即将远别的一对恋人,看得人心里生出莫名伤感。
“这妖物会不会伤害到表妹……”方谦看向孟雅歌,神情中不无担忧。
“应该不会,他虽是妖魅,但似乎没有真的想迫害表小姐!”
这面孟雅歌的话音刚刚落下,小丫鬟的大声惊呼便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