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是啊!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忘了,那个所谓的二小姐,只不过是一个带过来的继女罢了……
甄姒宝看着眼前这位战场上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自己的父亲。他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此刻的甄兴老脸涨红,一直以来,浑浑噩噩的他,被女儿当众揭短,很是下不来台!也戳中了他心中一直浑噩的一点,那就是——他竟然一直在为他人养孩子!
自己的孩子呢?受尽冷落和白眼!
想起这一茬,他反手就给陈宝琴一个耳光,粗喘着气说:“一个小妾,不懂得好好侍奉主君主母,反而天天撺掇着家里的老太君跟大娘子生气,是何道理?!真是不中用的废物!不知道养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用!”
说着,又腆着脸走到叶卿盈面前,笑眯眯地说,“夫人,别生气了,走,跟我一起去吃茶去!”
叶卿盈温顺地跟他离开。
临走时,给了老太太一个狠戾的眼神。
家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她!如果不是她肆意护着娘家人,搅和得甄家宠妾灭妻,何至于她六年流落在外,姒宝,姒宝…….
她深吸一口气,眸子里深深看了留在原地的甄姒宝一眼。
甄姒宝正好回转身,给了母亲一个安慰的眼神……
甄兴带着叶卿盈离开。甄姒宝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瞬间就仿佛老了十岁,跌坐在塌上,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向乖顺的儿子,忽然不听话了……
甄姒宝并没有跟老太太再说什么。
到了此时,她深知应该收收自己的戾气了。
有时候,打人,只是为了示威,既然威已经示了,该放的手,也该放了。谁让,她也是自己的亲人呢?
老太太并不知甄姒宝什么时候走的,等她清醒过来时,屋内便只剩下她和地上呜咽哭泣的陈宝琴了!
她缓缓站起来,脸上带着沧桑,一步一步地往屋外挪。
而陈宝琴则如溺水者一把抓住浮木,哭得死去活来。
“姨母,姨母!当年我娘可是为了您才放弃了甄家的婚事的,您现在可不能不管我啊!我现在,可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呀!”
老太太如梦方醒,低下头,看着她,眼神凌厉:“你,给我闭嘴!兴儿说的对,你就是一个废物!”
说完,一脚将她踢开,然后抖擞了一下身子,拄着拐杖,挺胸抬头,大步往屋外走去……
走出屋外,外面夕阳斜晒,漫天的晚霞,犹如一炉流泻的血墨所及之处,无不染红了云朵。
不远处的轩槛河道处柳树发了芽,随着晚风,吹来些许青草绿树的清新。
脸畔的风不再寒冷,而是带着些许的暖意。
甄姒宝轻轻抬起了头,看着一夜而至的春,唇角轻撬,笑意渐浓。
“樱桃。春天,来了……”
樱桃懵懂地点点头,咂巴了一下嘴,摸了摸肚子,说:“嗯,小姐,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啊?”
“呵~”甄姒宝笑了,笑得前俯后仰。
“好樱桃,咱们马上就开饭!”
不远处的墙角拐角处,甄柔媛立在阴影处,一双细长的双眼如正阴翳地看着宝琴阁门口的一主一仆。
她身后的丫鬟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二小姐,这个甄姒宝可是把咱们二夫人欺负得死死的!您,您就不打算去管管吗?”
“管?”甄柔媛冷脸斜白了一眼那个丫鬟,随即回过头看着甄姒宝那曼妙身段和不知从哪里来的仪态万千的气质,咬牙说,“我当然要管!我不但要管,还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