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承受不了手上的痛楚,哇的一声就大哭出来,边哭边叫:
“乔并昀,你这个大骗子,骗了我整整三年!你还捏我,捏我受伤的手,痛,好痛……”
乔并昀不防刚才还凶凶的她,竟一下子无助地哭了出来,急忙放开她。
何统一站在一旁看了半天,见他家小少爷呆怔的样子,摇了摇头,关上大门重新回房睡觉去了。
这混水,他还是不趟为好。
“我怎么是骗子啦?”他看着她流着泪的眼睛,晶晶莹莹,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宛如黑宝石般。心里一颤,声音不由软了下来。
“你,”凌冰流着泪吹了吹疼痛的左手,“你明明是乔氏继承人,为什么要骗我是小工人?”
“那又怎样?”他问。
他和她相识之时,身份本就是小工人,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高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真实身份。
“你,你这个骗子!”听着他蛮不在乎的反问,冰儿气得口结。
“好吧,就算我告诉你我是乔氏继承人,那又有什么用?莫非我告诉你我是乔氏集团继承人,你那日就不会报警了么?”乔并昀对那日报警之事耿耿于心,无法释怀。
“是,如果那日你告诉我,我也许就不会报警了!”不想她这样答应到。
报警!乔并昀气得暴跳如雷,真是毫不隐晦!
这个女人不要脸到极点,爱钱爱到了骨子里。为什么当初他就被这样的她迷了眼呢。
他更加相信凌涟涟告诉他的,凌冰就是个贪财如命,恶毒的女人。
“你真是个无耻的女人,你这辈子眼睛里只有钱吧。”乔讥讽她道。
凌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竟这样骂她!侮辱她的人格!
她是需要钱,可是她从来就不无耻!即使是和宁夜华的交易,她也是付出了感情的。这辈子,她从没有被任何人这样指着鼻子骂。
而眼前骂她的却是从前欺骗她的人!
他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
她愤怒地仰脸看他,恨恨回击道:
“你更无耻!你为了接近我,不惜隐瞒身份;为了抛弃我,一言不发就失踪,害得我去报警。警察大叔问我你的情况,我才发现你什么都没告诉我。
我对你,一无所知!你这难道不是欺骗我吗?你说,到底是我骗了你,还是你骗了我!”
“我……”乔并昀一时语塞。
他一言不发离开她是事实,而告诉她自己是小工人,是因为那时候爷爷不准他暴露身份,并不是他不愿意对她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家世。
可是,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这样恶毒贪财的女人,他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瓜葛。
“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乔并昀指着门口,恶狠狠地对她说。
“你叫我出去!”冰儿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在茶几上摸了个东西,就向乔并昀扔了过去。
乔并昀一闪,一把剪刀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他扭头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想杀了我?”
冰儿气急,口不择言:
“是,我想杀了你,要不是你,我就不会卖身给他!”
“卖身给他?”乔并昀又气又惊,颤抖着手指向她。“自甘堕落!你这个肮脏的女人!”
“自甘堕落?肮脏?”
如此恶毒的词语,让冰儿又摸向茶几,一把水果刀又擦着乔并昀的头皮飞过。
他脸色难看至极,头顶飞出三只黑乌鸦,怒气直冲云宵,再也忍不住了。
上前就猛地推凌冰儿,不顾她尚踉踉跄跄,又狠狠捏住她受伤的手:
“扔啊,你再扔把一百把刀子来啊,我看怎么你扔!”
“哎唷,好痛。”凌冰刚烫伤的手被他狠狠捏住,蹙眉呼痛,埋头一口小银牙咬在他的手腕上。
“艾玛,好痛。”乔并昀也痛呼一声,揪住她的小耳朵就狠狠往上提。
凌冰不得不松了口,嘴里却骂他道:
“你就不算个男人!男人做错了事,会大大方方的承认,你骗了我却不认帐!”
“谁算男人,宁夜华是男人?那你为什么到米国来搭上莫不凡?”他反击她。
她把头一昂,不屑地睨他:
“宁夜华是男人,莫不凡也是男人,是比你好百倍千倍的大男人!”
“你,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给我滚出去。”
被女人骂自己不是男人,恐怕所有的男人都会愤怒。
乔并昀气得眼睛都瞪红了,用力抓着凌冰的伤手就往门外拖,冰儿吃痛,不得不跟他走。却很不服气,让他更生气更难听的话就出来了:
“哎唷……你放手,你这种人,哎唷……算什么男人?宁夜华才是,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你连他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及不上!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种人!”
乔并昀已经浑身开始颤抖,在他面前提宁夜华这个混蛋!还说他及不上宁夜华万分之一?
嗯,这女人,真是句句戳他心窝子呀!亏得他还救了她,救了她他也不如宁夜华,所以她才和宁夜华合起伙来骗他?!
不行!要让她尝尝自己的厉害。让她痛苦,让她生气,让她就不敢一直小看自己!
这时,何统一在房里听到外面吵得厉害,赶紧走出来看。
乔并昀一见何统一,便命令他:“把这个疯女人扔出去,以后不准让她进来!”
“噢。”何统一答应了一声,打开房门。
乔并昀便把凌冰狠狠推出门外,让她一屁股跌坐在走廊地上,跌得生疼生疼。
直到何统一关上房门,他还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墨色眸子泛红。
“少爷,你没事吧?”何统一问。
“哼,这个女人,我总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乔并昀却这样回答。
何统一有些不放心,用手机观看房门口装的监控画面。
只见凌冰跌坐在对面墙壁下,用右手捧着左手,疼得哇哇大哭。
他有些不落忍,看了一眼正叉着双手,气鼓鼓地站在落地窗前的乔并昀,鼓足勇气对他说:
“少爷,凌冰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坏。你忘记她在工厂里打工的时候了?整个车间里面,就数她最能吃苦能干,不像涟涟小姐说的那样不堪。”
冰儿还在门外哭泣,落地窗外是纽约繁华的街景,闪烁的灯海一直延伸到天边的黑暗。
乔并昀不由想起陈年往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