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是一位出生于浙江、成长于宁夏银川的音乐人,如今,人们看到的苏阳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西北人,他也把银川当成了自己的家,自称是“被黄河染黄的人”。他将流传于西北黄河流域的民间音乐“花儿”,传统戏曲秦腔等与当代音乐进行嫁接、改良和解构,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音乐风格,“黄河”也成为了他创作的重要符号与母题。
音乐人苏阳:我们怎么歌唱这条河,我知道她还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
音乐人苏阳:《宁夏川》是我最早改编的一首民歌,它非常简单地就把这个宁夏的这个地貌说得很清楚,宁夏从地图上看它真的是那个,像个柳叶一样,就是两头尖,东靠黄河,西靠贺兰山,最后这句“金川银川米粮川”有很长时间很感动我,它可能指的是黄河边这带干旱地区这些人,我们的一种美好的愿望,一种富足的愿望。(因为)出了银川市这个银川平原,南部山区它其实还是当时一个缺水的状态。(比如)在西海固地区,能看到特别苍凉的那种土地上,特别贫瘠的那种土地上,能看到歌声里面的那种力量,一种能够承受那种艰苦的环境和承受那种苦涩的生活的那种力量,对我的音乐,我觉得是未来的一个比较重的一个熏陶。那么,其实它也不断地让我回想起我儿时刚到宁夏的时候那样的环境,那种黄土的,那种早期的干旱的印象。
音乐人苏阳:我父母他们都是(支边青年)十几岁就到宁夏了,我是在浙江出生的,1976年的时候,我7岁的时候我妈妈就带着我从浙江来宁夏。外面的就基本上是一片特别空旷的,就是一片黄土地。跟七岁之前在浙江时候的生长环境完全是两回事,基本上见不到绿色。以前没有同心路这个概念,就是一条小路,小路旁边一开始卖点小买卖,时间长了到了九十年代初,92年、93年的时候,就已经挺热闹了,街上开始扎堆做生意。
音乐人苏阳:对我来说,对黄河的认识实际上是一直在转变的,从最早,我记得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我们同学一起去黄沙古渡,那会儿羊皮筏子还不是作为一个旅游项目,它是一个实际的工具,漂在水上,承载人,人要靠它去过河岸,拉东西。那会儿的劳动方式、工作方式跟今天是不一样的。在城市化的今天,所有的土地都被水泥、钢筋覆盖的时候,我们怎么样认识自己身上的这条河。你要认可科技在进步,所有的载体都以现代化的方式在呈现,那么我们怎么认识这个传统的艺术或者民间的艺术。
音乐人苏阳:1999年到2000年那会儿,可能让我对自己的音乐就是比较多的模仿,欧美的这种音乐模式,我觉得可能跟我们的生活还是有隔阂,然后就当时我觉得我的音乐应该有新的元素。从朋友那得到一张非洲音乐的田野录音,就是他们劳动的声音,他们祭祀的声音,他们各种生活里的歌声,这个时候我就想起来,我小时候听过的偶然的那些一句半句那种宁夏民歌。然后2003年去西海固,一开始就找的马生林老人,我听到了一个跟以前在欧美音乐,这个主流的音乐里面听到的很不一样的一种表达方式,而这种表达方式恰恰是跟我的环境息息相关的。在西海固后来逐渐就认识挺多的花儿歌手。
苏阳:李老师,你后来是不是还学了段声乐?
李老师:就在文化馆,安妮老师和那个何陈秀老师给我讲了声乐的方法,十年不会唱歌,也不会唱花儿,不知道怎么唱,什么都不会唱。一下子固原好像有一个会演,就苏团长说是李凤莲,你试试你的嗓子能唱吗,最后我就去乐队一对乐,说是哎,行行行,就开始找着那个感觉了,也找着那个唱的位置了,嗓子也找着了,就开始又唱。
苏阳:下午是《看女》是吧。
张进来:《看女》,你看他们都化妆了。生意这就这情况,采取的是观众来不买票,只有看戏,自愿搭红,搭红就自愿上份,你看我唱得好,你给10块钱,20块钱上行了,你觉得我唱得不好了,你坐着看个戏,等于有钱人帮没钱人买张票了,没钱人白看戏。
张进来:不容易反正是。尤其是多元化的文化下一冲击,传统的东西,虽然是大家都在提倡这个,但是做起来还是难得很,尤其是我们这民营剧团。
记者:这么难为什么还做?
张进来:因为他这些人,他在专业剧团年龄段过了,他离不了这个剧团,他一生就靠这维生了,他要养家糊口啊,你说他现在干啥去,力气力气过时了,年龄年龄段过了,他能学个啥,只有吃他的老本行,去学戏,唱戏,只能维持生计。
音乐人苏阳:不管花儿还是秦腔,它都是在黄河流域这个地方长出来的一种音乐。2016年做了“黄河今流”的这个艺术计划以后,它其实就是来自于中国黄河流域的民歌,它给我的这个启发。创作是开放的,重要的是你跟母体之间要有一个对应,没有根的艺术是走不远的。
音乐人苏阳:我们在河边生活的人,其实每个人都是河里的一滴水或者一滴沙,只有这些具体的人他存在,然后具体的歌声,这样的话我觉得是人在塑造黄河,黄河它才有存在的意义。
(总台央视记者 石岩 梁珊珊 吕侯健 邓荣 解超全)
(编辑 王洪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