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客户端贵阳12月1日电(记者 宋宇晟)11月23日,贵州省宣布剩余9个贫困县退出贫困县序列,全省66个贫困县全部摘帽出列。11月末,记者随采访团走进贵州,看到了当地人真实的生活状态,也感受到这条脱贫之路的艰辛。
记者走进贵州遵义市凤冈县永安镇田坝村的万亩茶园,冬季的茶园天气阴沉、湿冷异常。中新网记者 宋宇晟 摄
与“三无”标签的对抗
历史上的贵州有这样一个标签——“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也因此,贵州被视为中国脱贫攻坚的主战场之一。
在很大程度上,贵州的脱贫之路就是在和这个“三无”标签对抗。
相较于北方,贵州冬季异常湿冷。记者在贵州的5天中,一直阴雨连绵,而走访过程往往要翻山越岭,即便是乘车也常常走盘山公路、过穿山隧道。
“三无”标签中,“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是自然环境,“人无三分银”则是这种环境导致的结果。
面对客观存在的气候、地貌,要解决千百年来的贫困问题并不容易。
即便是贵州省会贵阳市下辖的开阳县也面临这样的问题。
蒋刚住进了贵阳市最大的易地扶贫搬迁安置小区。中新网记者 宋宇晟 摄
易地搬迁
蒋刚是开阳县高寨乡高寨村的村民。他家世代靠重玉米、土豆为生,但因为当地土地石漠化严重,玉米几乎不出种,每年只能巴望着同样歉收的土豆能填饱肚子。
当“一方水土养不起一方人”时,脱贫的办法就只有离开这片土地。
蒋刚2001年就到外省打工了,但这又产生了新的问题:当青壮年外出,村子就没有人气了,剩下的也多是老人和孩子。
在他的记忆中,村里一度只有两个小孩上学读书,“因为没有人了”。
虽然身在外地,但留守家中的老人、孩子常常让蒋刚忧心。“我们有时候看天气预报家里下大雨会很焦急,担心在家的老人、孩子,尤其他们住的地方又在山里。一年中只有春节回来几天,过节后我一走,小女儿就会哭。”蒋刚当时想,自己要是有能力的话,肯定不外出了。
这样的情况在2018年有了改观。蒋刚一家从开阳县最偏远的高寨乡高寨村搬进了县城里,住进了贵阳市最大的易地扶贫搬迁安置小区,离开了“养不起一方人”的土地。
如今,他在安置小区开了家便利店。对蒋刚来说,每天早晚能接送女儿上下学,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脱贫后的高峰村。中新网记者 宋宇晟 摄
因地制宜
不过,在“地无三里平”的贵州,让所有人搬出大山也并不现实。
一些自然环境没有这么恶劣的地方选择因地制宜,发展各地适合的产业。
曾经的高峰村属于国家级一类贫困村,是贵州省2760个深度贫困村之一,全村146户561人过着“望天吃饭”的日子。
2018年,张家港市善港村与沿河高峰村建立了整村推进帮扶协议,派出扶贫工作队进驻高峰村,与当地干部群众勠力同心“拔穷根”。
工作队入村后,动员在家的几位青壮年,到张家港市参加实地养殖技术培训,路费生活费全免,贫困户罗贤国也报名参加了学习。
面对记者的询问,罗贤国说起养殖鹌鹑的心得。
在他看来,养鹌鹑的成本相对低,但产生效益很快,“养殖的鹌鹑一般三十多天就能产蛋,村里的鹌鹑蛋就销往附近的贵阳、遵义、铜仁等地”。
不过,养鹌鹑也需要技术。“跟养鸡养鸭还是不同,鹌鹑太小,养起来有难度,学习的技术很有帮助。”他这样告诉记者。
去年,罗贤国摘掉了贫困户的帽子。数据显示,高峰村贫困发生率由2014年建档立卡之初的34.56%下降到2019年末的0%。
沿河县官舟镇马脑村今年建起了107亩黑木耳示范基地。中新网记者 宋宇晟 摄
脱贫摘帽不是终点
在贵州,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如今,贵州全省66个贫困县全部摘帽出列,188万人易地搬迁。
但脱贫摘帽不是终点。
在贵州,记者走访的不少地方已开始考虑未来的发展。
铜仁万山区旺家社区安置了不少周边易地搬迁的群众,其中配套建设的“扶贫微工厂”,解决了数百搬迁群众的就业问题。
沿河县官舟镇马脑村今年建起了107亩黑木耳示范基地,种植黑木耳已成为当地脱贫致富的重点产业。
凤冈县永安镇田坝村则重点发展茶产业,当地已基本实现“人均一亩茶”的目标。村干部告诉记者,村里下一步要在现有规模的基础上,进一步提高茶叶品质、生产优质茶。
村民在贵州遵义市凤冈县永安镇田坝村的万亩茶园中。中新网记者 宋宇晟 摄
而在2017年脱贫的江口县黑岩村,防止返贫已成为这里的工作重点。为此,当地建立了防贫监测预警机制。
村里将家庭年人均年收入低于4000元户、因病因学刚性支出远大于收入户、因灾突发大病突发事故等导致基本生活陷入困境户以及民政兜底保障户等纳入重点监测对象。一旦触发预警,村干部就会通过政策、捐助等形式进行帮扶。
虽然如今贵州省66个贫困县已全部摘帽出列,但毫无疑问,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与“三无”标签的对抗没有结束。(完)